高利贷王国(压身份证私人贷五万)
原创|金角财经
5月,一位来自天津的收藏家来到开封尉氏,根据纸上印的登记地址,他找到了他的家乡蔡颖。
蔡颖从事装饰材料业务,其店铺位于开封尉氏市。听到有人来讨债,她措手不及,羞愧万分,慌乱地赶到老家,遇到了上门讨债的人。
收账人上门,尤其是农村的收账人,总是担心被打,但不管怎样,都会保持“还债”的信心。这位口若悬河的催收员告诉蔡颖,2018年9月24日,她在北京某商场贷款购买了两部手机,向天津捷信金融消费公司借款共计8777元,现已严重逾期。
2018年9月24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蔡颖的装修材料店正好在搞大型促销活动,周边商家都在盯着这个。她激动地告诉收藏者,她在店里,整个商场都可以作证。
“那天我怎么会在北京的商场里借钱买手机呢?”
收藏家说,我不是骗子。不信你查一下你的征信。
查询结果,蔡颖名下确实有一笔捷信的贷款,而且严重逾期,影响了征信。后来她找捷信要了一份借款合同核对签字。捷信告诉她,电子合同只有电子签名。她要求捷信提供她借钱时签名的视频图片,但捷信只给了一张登记了身份信息的表格。
蔡颖人民银行尉氏县中心征信
给表格后,催收员说你必须全额还款,否则你的征信会被列入黑名单,你会面临被起诉的风险。
在南边几百公里处,从未申请过贷款的小莹也同样沮丧。
当收到捷信的提醒短信时,小莹感到头皮发麻,律师函,黑名单,起诉,财务欺诈。这些关键词是她从未见过的。在拨打110后,小莹被告知,如果你没有亲自做过,你将是一个骗子,所以不要理会它。
很快,她就接到了催款电话,捷信的催收员加了其微信。再次拨打110后,民警提醒她,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征信所打印征信信息进行核实。
后来在打印出来的信用报告里,她看到自己在2017年向捷信借了一笔钱。警方跟进,捷信客服回复贷款用于购买摩托车。
事实上,小莹从未买过摩托车,也从未在线或线下向捷信申请过贷款。
然而,欠款刚上了她的征信报告,捷信的催收人员就每天持续施压,“像枪顶着脑门。”
她只能去法院起诉,才能打消这样的意外。但就算官司打赢了,债务免除了,征信呢?
像小莹一样,沈皛,一个当海员的年轻人,在海上的几个月里,他的手机几乎没有信号。回到岸上,她收到了捷信的贷款和逾期催收信息。她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捷信也不能证明是她申请的贷款,但最后只能把捷信告上法庭。
对于这些三四线城市或者县城的人来说,走法律途径的成本太高了。有人上了法院,有人上了媒体,还有人日复一日地在网上反复发帖诉说自己的奇怪和委屈。
“我们筋疲力尽,如果这是一件大事,捷信会免除你的债务。有的征信机构说可以帮你解决,有的说没办法和央行同步。他们是那么的轻,仿佛那些被我们收了骂的东西就像吹出来的泡泡。”
这种巨大的不平等,让饱受捷信“冤假错案”之苦的人,感觉自己就是被资本玩弄的蚂蚁或棋子。他们不知道的是,捷信的收藏者已经达到了23000人,可以遍布大山,覆盖中国的每一个县城角落。
这些“骗贷”只是捷信在快速规模化过程中对几何倍数增长的业务员失去控制的冰山一角。
被“假贷”的人不在少数
在中国,这个庞然大物拥有超过5亿的贷款用户,人均贷款额1.9万,几乎是中国发放现金贷最多的公司。然而,超出法定利率红线的长期贷款,使其在中国中低收入人群中疯狂狂奔,收获高额利息。
这个由东欧人控制的贷款公司,给国内社会带来了矛盾和冲击。随着新政策和社会背景的变化,不断被推到台前。
2004年4月,捷克总统克劳斯访华,陪同的是捷克首富彼得切尔纳。
中东欧最大的投资和金融集团之一派富集团的创始人彼得切尔纳(Peter Chelner)掌管着一个庞大的金融资产帝国。他带给中国的礼物是消费贷款。
在未来,这份礼物将成为一个诅咒,将五千万普通中国人拖入深渊。
彼得切尔纳(Peter Chelner)及其公司高管访问中国时发现,“信用卡市场尚未发展起来,对非银行贷款几乎没有监管。还有以小额贷款公司、担保公司为代表的影子银行,几乎没有公民征信数据库。”
换句话说,他们看到了巨大的财富机会。
2008年4月,奥运会开幕前四个月,派福集团的
捷信消费金融公司,在深圳开设第一个中国分支机构,并以此为据点在广州、佛山等周边城市开展消费贷业务。从2008年开业到2009年底,捷信在全国的活跃客户数超过15万,日均贷款单量约有1000单,贷款总额为2.6亿元,并且拥有850多个合作伙伴。
短短一年半时间,捷信的业务规模便从零开始,膨胀至令人惊叹的地步,假以时日,又当发展成何种模样?
当时的招股书上显示,截至2018年末,捷信在中国约有5000万用户,总贷款余额为124.47亿欧元,折合人民币约为960.68亿。也就是说,这半个亿的用户里,人均向捷信借款数额为1.9万。另外,捷信经营收入为25.4亿欧元,约合人民币185.16亿。
在当时国内的消费金融公司中,捷信是唯一一家营收达到百亿级别的,并且,也是唯一一家纯外资企业。
招股书里的贷款数据
那几年,捷信的营收几乎以每年递增10亿的速度快速增长,2013年营收还只有30多亿,2014年营收就飙升到60亿。与此同时,捷信中国所在地天津,也一直致力于成为“互联网金融之城”。
2014年2月27日,《天津开发区推进互联网金融产业发展行动方案》发布。方案说,力争三年内聚集互联网金融企业不少于30家,行业代表企业不少于5家,营业收入不低于100亿元,建成“国内互联网金融创新和产业发展核心区域”。
作为行业代表的捷信,发展效果也很显著。
事实上,捷信在十年左右的时间内便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贷款网络体系,可见其对中国贷款市场的渗透已经深入至极。
只是,长期超出法定利率红线,在中国发放庞大规模的高利贷。这个持有消费金融牌照的贷款公司,十年时间,早已将大量国内低收入人群,围猎进它的系统里。
2019年12月7日,重庆沙坪坝一家手机店中,刚满18岁的小姚办理了捷信分期。
他在重庆一家工厂里上班,每个月收入3000元,拿着这样的资料,就算去银行申请信用卡都很难,即便得以通过,也要经过一段长时间的审核。
小姚走进手机店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要贷款,也没准备任何用来贷款的资料。没想到,在手机店里拍一张照片,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填写一下工作、收入、家人的信息,几千元的贷款流程就走完了。
不久后,小姚在黑猫投诉平台投诉捷信“高利贷”和“伪造文件”,但这并不能对捷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打击。
在全国,像小姚这样的捷信用户有很多。
进入中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捷信通过以手机、3C产品作为切入口再加上上千万地推人员的助攻,迅速占领了分期市场。迪信通、苏宁、国美等手机卖场都是捷信的合作商,卖场里都有驻点业务员,让捷信顺利垄断下三四线城市的客户资源。
尤其工厂周边的手机店里,随处可见捷信的工作人员。
捷信瞄准的低质量客群,在传统的银行贷款业务中,一张信用卡都难以申请下来,贷款更是不可企及。
但通过捷信,只要有身份证和银行卡,借款的时间可以缩短到一个小时以内,完成审批后,贷款直接通过POS机支付给手机店。
定向为中低收入人群提供小额贷款,正是捷信的暴富秘诀。
在数码商场随处可见的捷信贷款办理点
工作不稳定的低收入人群,意味着较高的风险。
2016-2019年6月末,捷信集团中国地区业务的不良贷款比率分别为4.3%、7.2%、9.7%、9.6%。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的《中国消费金融公司发展报告(2020)》则指出,2019年消费金融公司平均不良贷款率为2.63%。
两相对比,捷信的不良贷款率远高于同行。但通过高利率和独到的“风控”体系,这家企业走出了条别致的路。
简单的几通电话,款项就快速下来了。这是捷信在拓展低收入人群市场时,极为关键的特殊技巧。
“我们这些打零工的人,都是穷苦人家,出门在外,父母望子成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不能让家人觉得我们过得很糟糕。”
正是利用借款人这种心理,捷信在放贷时给了用户“方便”,也方便了自己的催收大计——用户逾期后,工作人员可以高效信息轰炸借款人家属,将欠款催缴做到极致。
而推着用户逾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捷信远超出法定幅度,动辄年化40~50%的利率。依靠着高利率,即使坏账率惊人,捷信依然可以推动这门生意持续运转下去。
小姚在被捷信催收以后,留意了下厂里的工友,惊觉好几个人买手机都用了捷信分期,“还了七八个月,有逾期的,有不想还的,但无一例外,他们还的钱都超过了本金不少。”
低收入人群的人口基数极为庞大,贷款的人越多,捷信挣的钱也就越多,为此,捷信供养着数十万人组成的销售大军,浩浩荡荡席卷全国。
对于利用网络撬动大量新增人员,从而大规模发放贷款的公司来说,巨大的雇员体量,属于金融行为范畴,需要严格与流程化的风控。但要在本来就不规范的下沉市场快速扩张规模,捷信很难严格起来——严格的管理,意味着没钱可赚。
捷信的贷款推广人员,几乎都没受过专业与系统的金融产品风控训练。不过是做些推销工作,完成KPI拿提成。按照捷信的制度,他们无需对后期用户坏账等负责,毕竟,捷信总有催收手段让借款人还钱。
蔡颖被冒用身份贷款后,尝试过媒体曝光、报警、向银保监会投诉,天津捷信随后回复称,他们没有找到蔡女士的亲笔签名和动态视频,也没有看到蔡颖的贷款合同,到底是谁借用了蔡女士的身份办的贷款,他们也不清楚。
“人没去贷过款,征信里出现捷信的欠款”的离奇事件,在捷信身上,接二连三地发生。
2016年7月,小林在杭州的房子正在装修,差2万块不够,刚好碰到捷信的人在办公楼到处发传单。
推销员声称在做消费贷款,也可以直接放贷,小林随后前往了拱墅区一个阴暗狭小的楼房里,办理借款业务。
年贷款利率21%,分36期,也就是三年,按照捷信给的合同约定计算,三年里小林需要支付的利息总额为7126元。虽然比一般的贷款要高,但小林认为也算能接受,还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便办理了贷款。
到放款的时候,情况却变了。
捷信的业务员指着合同告诉他,要先扣除2725元的服务费,这样一算下来,小林实际能到手的资金只有17000多元。但还款的时候,仍然是按照20000元的数字计算,连本带利总共需要还款43455元——合同上还有一项10902.68元的贷款服务费,均摊到每个月的还款额中。
这意味着小林的综合利率为117.3%,年化利率为39.1%,早已超出借贷的监管红线。
换句话说,这就是高利贷。
在销售人员口中,捷信的利率永远“和银行的一样。”不明就里的贷款人,并不清楚到底如何一样,销售人员也不会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只有等到账单出来,还钱的时候,捷信分期才会露出庐山真面目。
袁筱笠是不明就里卷入漩涡的人之一。
2019年,她在捷信办理了5万元现金贷款,当时,工作人员说“年利率跟正常银行一样”,还没等她算清楚自己到底要还多久、还多少利息的时候,对方已经完成了操作,分期被设定成54期,明面上,折合年化综合息率是36%——刚好是国家规定的合法利率上限。
但实际上,整体算下来,袁筱笠最终除了5万元贷款本金,还要支付的金额为51589元。本息合计,袁筱笠一共要还给捷信101589元,这意味着她贷款54个月的总利率是103%。
和小林的遭遇一样,袁筱笠每个月除了要还利息之外,还有额外的“手续费”“服务费”“综合管理费”,这些费用,早已被相关部门认定为实际利息。
无论是小林还是袁筱笠都认为,这并不合理,但如果他们选择停止还款,又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袁筱笠的手机,每天都能接无数个陌生电话。
9月26日周六,至少有16通从天津打来的电话,9月27日周日,有13通,再往前一点的周四,还有十几通从武汉打来的电话。
来自天津的频繁呼叫
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有关捷信的投诉内容多达6万余条,大部分都是控诉捷信“高利贷”、“暴力催收”、“骚扰”。
在2019年的那份招股书上,捷信宣称自己在全球拥有超过23000人的电话和实地催收代理团队。根据捷信官网挂出来的200余条招聘外访催收员的信息看,这些人散布全国,从中西部的小县城,一路延伸到人迹罕至的神农架。
庞大的催收团队,让捷信能够实现全天候电话催收,哪怕电话呼叫无效,在各地待命的催收人员也可以直接上门。
催收团队的夺命连环call外,捷信还有另一个大杀器。
——征信。
15天之内,梁显初需要凑够350万,一想到这事情,他就眼睛胀痛。
这意味着,三年来跟“高利贷公司”之间的斗争,他彻底输了,以意料不到的巨大代价。
凑够150万首付,定了房子以后,楼盘的销售员告诉他,同贷书一个月内会下来。但不到一周,他直接被拒绝了贷款。看着他存在“90天以上逾期”的征信,销售员直接放弃了再找一家银行申请的念头。
一直以来,梁显初都很注意信用卡等还款的维护,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发现的严重逾期,让房屋贷款彻底对他关上大门。那项逾期上抄送的机构,正是捷信小额贷款公司。
“这不是国家法律里实锤的高利贷吗?居然还可以上征信?”
这三年里,梁显初和他的家人,几乎每天都要受到捷信的电话侵扰。
借贷2万,需要偿还43455.6元,年化利率39.1%,已属高利贷范畴
最开始,他试过报警以及在网上举报,但都收效甚微。一切的决定权都在捷信,而捷信停止电话骚扰的条件,是他需要全额将合同的款还上。
梁显初想,都熬到这时候了,怎么都不能认这个命,服了这软。
每天看着催收发来的短信,一个个“老赖”,让他已经懒得解释,“他们喊我老赖,我还喊他们高利贷呢。”
实际上,梁显初早已经还清了本金,按照法律还了24%的利息,但依然被搞花了征信。他在贴吧里质疑捷信的利率不合法,却数次被一窝蜂地网暴,那些围攻他的人,也叫他“老赖”。
不管道理如何,要让自己的征信恢复正常,目前来看只有将捷信的合同款全额还上,然后再等五年这一途。五年以后,征信会将这些逾期自动清零。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五年。
在数以万计对捷信的控诉里,基本上都有“清除征信影响”的诉求。在他们看来,这么高的利息,从法律上实打实地算高利贷,不应该上征信。
“按照法律界定,超过36%就是高利贷了。另外,征信是公共事务层面的判定,也可以说属于法律的一种。为什么一个法律,在支持另一个法律所打击的事情?”
没有人会回答,只是捷信依旧会持续地将逾期等信息源源不断上传到征信。
捷信的一名客服,面对质疑时,刚硬的回复道:“你别跟我说是不是高利贷,你是不是逾期了?只要你逾期了,我们上传到征信,这天经地义。”
但实际上,捷信确实可以去操作消除用户征信的影响——蔡颖报警后,捷信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已经“让人民银行把她的征信恢复了”。
征信这种规范借贷市场的工具,被捷信拿来作催收高利贷的要挟手段,多少有些魔幻的味道。
2020年5月中旬,诸多闪电借款欠债者们发现,自己在央行征信系统里被列进了逃废债黑名单。他们集结起来开始高频的举报与投诉,很快,闪银和闪电借款都被警方立案调查。
大量捷信欠债者开始效仿去举报,并且前往法院提起诉讼。
今年以来,捷信接连被列为被执行人。
10月15日,捷信刚刚被辉县市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案号(2021)豫0782执3605号,执行标的125788。
更早一些,5月7日,案号为(2021)渝0155执1038号显示,捷信被列为执行人,执行标的金额为1.11万元
天眼查数据显示,从2018年8月至今,捷信合计25次被列为被执行人,范围覆盖天津、河南、湖北、江苏、浙江、湖南等多个省份。
2017年至2021年,捷信金融收到法院下发的的裁判文书数量连连递增,分别为323份、1112份、2613份、8943份和2196份。案由以借款合同纠纷和金融借款合同纠纷为主。
自2020年开始,捷信已经多次被法院“列为被执行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觉醒捷信放贷存在的问题,并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权益。
他们都在等着,它的金身会被打破。
持牌照放高利贷,没那么容易了。
随着国内对于网贷机构和现金贷业务的清理,消费金融领域的贷款秩序正一步步恢复,成长于草莽时代的捷信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据《捷信金融2020年跟踪评级报告》,自2019年开始捷信业绩已开始滑坡,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同比下降4.9%和18.34%。
2020年审计报告则显示,2020年,捷信金融实现营业收入112.32亿元,同比下滑35.16%;净利润仅为1.36亿元,相比2019年减少10亿元,同比下滑88.07%。
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消费金融领域的竞争更加激烈。2010年,国内一共也没几家消费金融公司,捷信尚且能够凭借自己的地推优势抢占市场,可以吃到时代的红利,但这个红利也只有几年光景。
近年来,两大电商平台的类消费贷业务也快速打开局面,他们所擅长的线上业务,也正是由线下地推起价的捷信所不熟悉的领域。与此同时,大量本土消费金融企业逐渐形成气候,蚕食了不少捷信的市场份额。
捷信一直在大力推进线上转型,向金融科技方向发展,包括线上商城、捷信惠购、机器人项目等,但这些线上业务不是折戟,就是产品体验不佳。
时代变了,捷信从工厂周边手机店里学来的经验已经用不上了。
与之相比,国内消费金融“正规军”的业绩倒是在一路向好。2019年,招联消费金融实现净利润14.66亿元,远超捷信。2020年,招联消费金融净利润为16.63亿元,第二名则是兴业消费金融,净利润13.5亿,已将捷信远远甩在身后。
无法适应变化的捷信,还是像10年前一样,盯紧中低收入人群,想要把贷款塞进他们的银行账户里。只是捷信既没有电商巨头的风控能力,也不愿放弃高息模式,这就必然会让中低收入人群还不起贷款,导致自身坏账高企。
捷信不愿放弃惯用的高息贷款,倒不一定是用户们离不开捷信的钱,更多的是捷信离不开这种高息的模式。
只不过,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开捷信,无论用户,还是员工。
2020年年中以来,捷信消金核心高管纷纷离职。2020年6月,捷信金融原首席风险官LiHong离任,2020年10月,原公司总经理RomanWojdyla于2020年10月1日离任,2021年2月8日,公司董事长换人,20天后,首席财务官王涛也离职,2021年3月27日,捷克首富、捷信集团幕后老板,彼德·凯尔纳(Petr Kellner )在美国阿拉斯加州的一次直升机坠毁事故中遇难……
短短的两年时间,捷信便跌落“神坛”,颓势尽显。
但另一边,捷信的数千万中国用户仍然饱受高息贷款之苦,他们还在等待着一个解脱。
*文中人名皆为化名